【铁虫】睡粉二三事07
*娱乐圈AU
07
“嘿，不谈这个，”Claire看着Peter难看的脸色，岔开这个话题，“谁都有状态不佳的权利，我觉得Peter回去补两天觉就好了。”
“嗯——最近大家都忙得不行，毕业季通病，”Michelle耸了耸肩，故作神秘道，“要不要来听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关于毕业典礼——”
一桌人都看向她。Michelle满意地压低声音：“小道消息，不一定准确——Bruce Banner大概率会来。”
“哇哦，”Claire发出夸张的叹息，“这可比Tony Stark要来还让人激动，听说这位导演一向脾气不错，应该不介意和，er，满怀梦想的青年学生多聊几句。”
Peter低头叼住吸管，掩饰自己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不自然的表情。
“你知道自己可能要去致辞吗，优等生？”Michelle毫无预兆地转向他。
“…什么？”Peter直接被饮料呛了一口，“我？”
“你。”Michelle冲他翻了个白眼，“所以你对自己的GPA没有基本的认知是吗？”
“.…..”
五月的学校格外躁动不安。
初夏和毕业季一同到来，连安静的图书馆都隐隐有狂欢和假期的气息，正午的阳光已经接近灼热，来往的学生避在浓绿的树荫下行走。Peter急匆匆地从几个八卦着“毕业典礼”“致辞”的姑娘身边路过——讲稿前两天已经彻底核定，毕业典礼的彩排还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确保每一个步骤都严丝合缝，不出差错。他和同院的几个男生最近几天一直在忙设备组的工作，灯光和音响设备之前还出了不大不小的问题，和轻松闲暇期待毕业典礼的大部分人相比，参与筹备的工作人员焦头烂额得都没空理会自己负责的部分以外的事。
礼堂用充足的冷气迎接了额头冒汗的Peter，他迎面遇到Claire正在往外走——明天的主持人姑娘一身轻便的运动装，手里拎着一沓打印稿。
“嘿！Peter你听说了吗？致辞的事——”
“Bruce Banner？”Peter和她打了个招呼，停下脚步，“Michelle不是之前就说过了？”
“不，不是他，他临时，哦等一下！”她冲走廊尽头喊她的男生招手示意，“马上过来！——他临时有事不在国内！男孩子们好像都还挺失望的，女生就，嗯哼——你让他们详细跟你讲，我先过去了。”
Peter望着她急匆匆的背影。第一回总彩排的时候她还像模像样地穿了礼服裙和高跟鞋，结果站到脸色发青，从那以后她的形象就变成了裙子加运动鞋，现在索性穿T恤运动裤了。女生真是辛苦，Peter由衷地感慨，虽然他们这群设备组的苦力也没好到哪去。
他忙完的时候已经过了六点，筋疲力尽地谢绝了几个朋友出去high的邀请——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有这么旺盛的精力？他现在只想回家吃顿正常的饭然后躺上床，他受够学校的盒饭了！
“我以为你最起码要九点才回来！”听到他进门的声音，May姨摘下挂在鼻梁上的眼镜，从iPad后面探出头来，“现在的小朋友都不过夜生活吗？”
“晚上好，”Peter抓了把自己的头发，抱怨道，“明天就是毕业典礼……好吧的确有不少人去聚餐了，有晚饭吃吗？我不想吃外卖了。”
“嗯，有，”May转身去了厨房，“刚收进冰箱里。你不去参加，那应该叫什么？单身派对？”
“单身派对？”
“男孩女孩们的聚会——明天是毕业典礼啊！”
“没错，明天是毕业典礼，不是有婚礼…”Peter无语，“为什么会有单身派对这种东西？”
“毕业季不是又叫表白季吗？”May对他眨了眨眼睛，“我还以为你最近收到了女孩或者男孩的表白呢。噢！美好的青春！”她夸张地感叹道，“爱情就是这样让人躁动不安，神思不属，每天都充满了期待和患得患失——看看你最近的样子，我还特地在网上看了青少年心理学的讲座！”
“如果你能够发现，”Peter表情麻木地用勺子扒了口菜，“在十年以前我就不能去儿科挂号了，在五年以前我也已经脱离‘青少年’这个范畴了。”
……
但这顿难得轻松的晚餐还是有效舒缓了Peter连日紧绷的神经。大学的生活即将结束，发生过的荒唐事也将一并画上句号。他已经通过了一部舞台剧的初面，手头还有好几个面试邀约。同学大多对他转向戏剧这个选择感到可惜——毕竟多出席在镜头前才是星光璀璨的正道，老师们倒是觉得这是个不坏的选择。他的台词功底和肢体表现力都不错，舞台将是一个比镜头更锻炼掌控力的地方。只有Peter自己知道，他选择舞台的理由不仅仅是为了积累经验。他试图躲避曾经无限神往的地方，更靠近Tony Stark的领域。他应该允许自己偶尔当一下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整个世界就是安全的。
他将会回到正轨。平稳而有成就感的工作，认识新的朋友，保持单身或开始一段不温不火的拍拖，每个在纽约的周末和May一起在家做饭。这种奇异的安定感伴随着他难得安稳的睡眠，并一直持续到毕业典礼的现场。
他顺利地完成了发言，下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恭喜。”Michelle语气轻快，从宽大的学士袍下面塞给他一包饼干，“任务完成，你可以享受毕业了。”
“...你藏在哪偷渡来的？”
“内袋。你不饿吗？早上赶过来饭都没吃。”她用胳膊碰了碰Peter，“…看Claire被桃花运砸中似的表情，啧啧，昨天还信誓旦旦地说她不是Tony Stark的粉。”
安定感如潮水般褪去，好像那只是一层自欺欺人的滤镜。Peter仿佛被闪电击中似地浑身僵硬。
“什么？”几秒种后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紧绷而高得不正常。
“Tony Stark，”Michelle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台上的Claire正读到邀请致辞嘉宾的环节，Peter看着她礼貌的笑容和眼里藏着的兴奋，一时间有轻微的耳鸣，Michelle的声音显得忽远忽近，“他们昨天没人告诉你？”
“Bruce Banner，我是说，不是Banner——”
“就是这件事。他不在国内，所以——”
Tony Stark.
耳边的话和环绕音响中女主持的声音一起响起。同一个名字。震耳欲聋。Peter的后脊泛起一阵凉意。
灰色衬衫，条纹领带，深蓝色西装。近在咫尺的台上。他在大半年里没有打开过电脑里的收藏夹，规避相关的新闻、访谈、影片，却依旧避无可避。所有被隐藏的痛苦轰然涌来，Peter几乎遗忘了台上顶着高光的人不可能看清台下观众暗处的脸。一切都无所遁形。
TBC.
评论(8)